兰溪酥饼曾做为家乡的特产,在探亲回部队时,时常会带上一些,给战友们品尝。大家看着金灿灿、油光光的外壳,想着这干巴巴的外形,必是硬邦邦的,死劲一咬,谁知却是酥脆的很,不小心就掉了一地的碎渣,便纷纷拿手护着,吃到最后,不忘将沾着的芝麻粒也舔的干干净净。谁也没想着这小而圆的酥饼竟然酥脆可口,咸鲜适宜,回味无穷,纷纷争抢起来,房间内,来的晚的战友便免不了从其他人手上争夺。看着大家哄闹的场面,我心里倒是为家乡的这一特产自豪。
做酥饼其实是很见师傅手艺的。以前我看着师傅是擀一道面团,刷一道菜籽油,再揉成团,擀薄,再刷菜油,这样前后不下六道,这样才能保证炉里烘熟后,咬口酥脆,炭火也是用的山里的杂木碳,火候也是掌握的恰到好处,既要保证酥饼外观不至于焦黑,又要保证里边的馅料完全熟透。馅料也是较为讲究的,手剁的肥肉,保证颗粒均匀,咸菜挑的是雪里蕻的梅干菜,梅干菜晒的过干的不要,太过大颗的也不能要,两者混匀后,还要再剁些时候,以保证两者完全融合,加上些许的白糖,当然也可随个人口味,调整甜度,或者加些辣椒丝,让嚼感中微微透出点辣味。看着一个个平摊在案板上,在稍稍撒几点水后,在上面均匀的沾上些黑芝麻或者白芝麻。这样就等着贴到炉里烘烤了。
师傅看着炉火,已然没了明烟,炉壁上红红的,手背去探探,感觉可以了,就手往碗里沾点水,右掌托着一个面饼,“啪”往炉膛里壁一甩,一个面饼牢牢的就沾在炉壁上,师傅的手艺是很好的,他既不会被炉火烫着,也不会让面饼互相粘连,这既考验他们的眼力,也测试着他们的经验。等炉膛里基本上贴满时,师傅便将炉口盖上。大家便在边上聊个小天。
一会,师傅透过盖着的铁板的小口,看着炉里的面饼一个个鼓起来了,颜色也从白色慢慢的变着灰褐色,渐渐的有些发黄,就将盖着的铁板掀开,将炉里的炭火稍稍的压住点火焰,如果还是一个劲的让炭火保持旺盛的火力,便容易烤的老了。好的酥饼,颜色应该是黄褐色,如果是有些焦黄,便是老了,当然也有人喜欢师傅烤的老些,觉得咬起来有些硬度,有点焦香味,再配上一碗黄酒,那就是一种绝妙的享受和自在了。我个人喜欢还是酥脆的更好,不习惯那种焦香。
酥饼从炉膛里铲出来后,马上吃,是还带些软乎的,稍等它凉温后,再吃,那才是最有味道的。猪油烤出的油渍将梅干菜浸润,使它不再干巴扎口,酥脆的外壳随着咬动,层层剥落,稍稍的在口腔中搅拌,咸味,甜味,香味,一丝丝的透出。真是回味无穷。